玉坤宫内,苏皇后虽然被禁足不能出去,但是别人还是能进来探望她的。
此时,子凌一袭宝蓝色苏绸长袍,以墨玉束冠,更显唇红齿白,只是几日未见,原本白希的皮肤黝黑了不少,脸上更是少了以往那放荡不羁的笑意,紧抿着薄唇,少见的沉稳。
见自己以往活泼爱闹的幼子如此沉默内敛,定是受了委屈,苏皇后心疼:难道自己被困,他们竟敢如此怠慢自己的爱子吗?
“凌儿,你怎么了?可是那些个不长眼的奴才给你气受了?告诉母后,待母后出了这玉坤宫,绝不轻饶!”
忍不住上前抓了爱子的手,只觉并不若以往那般只拿笔执扇,触手温润如玉,心下大惊,执起他的手,迎着明亮的烛光:只见掌心布了一层厚厚的老茧,右手虎口处更是一条刀痕,从掌心直贯穿手背,已结了一层厚厚的痂。
苏皇后“啊”的惊叫了一声,差点晕了过去,捧着爱子的手,颤声道:“凌儿,告诉母后,这到底是怎么了?是谁?吃了熊心豹子胆了,敢如此伤你!”
子凌轻轻抽出自己的手,安抚地抱了抱母亲,紧抿的唇角挤出一丝笑意,轻声道:“母后勿恼,没有人敢伤子凌,是子凌自己拜师学武不小心伤着的!”
苏皇后这才释然,随即道:“我儿贵为皇子,自有侍卫武士保护,又何必自己去吃那个苦遭那个罪?”
以前的自己也的确如此想的,只是当那日被那女子摔了个狗啃泥,踏在脚下,竟毫无还手之力,仰视着她:神采飞扬,英姿飒爽,反观自己,从未有过的狼狈,这一刻起,他就下定决心:一定要学好武艺,再也不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浪荡公子!
当有一日,自己武艺精进,是不是也要将她摔个狗啃泥,一雪前耻呢?只是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,似乎太难看了些!
嗤,她哪里娇滴滴了,那也是以前装出来的可怜样,明明就是母老虎一只,凶着呢!
“凌儿,你怎么了,可是有什么心事?”
看到儿子一会眉开眼笑,一会又蹙眉的纠结模样,苏皇后忍不住关切道。
“母后,儿子没什么事,只是明日一早就要出使北原,今日特向母后来辞行!”
“什么,你父皇好狠的心,他这是看我们母子不顺眼,存心找苦头给你吃呢,我可怜的凌儿,从小到大,就没离开过母后,这北原穷乡僻壤,民风彪悍,我儿何等矜贵,怎能去那种地方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母后!”
子凌出声打断了苏皇后的喋喋不休:“父皇说了,男子汉大丈夫就要多出去历练,更何况有众多的护卫随从,凌儿没事,请母后勿要挂念!”
更何况父皇说这主意是她想出来的,她一个女人,尚且为富国惠民而出谋划策,自已当然更不能落后了。
见苏皇后还要再唠叨,子凌忙施礼道:“凌儿明日一早出发,还要打点行装,先行告退了!”
望着幼子远去的背影,苏皇后第一次涌上懊悔之心:一吐口舌之快实在得不偿失,如果自己没被禁足,说什么也不会同意让自己的爱子远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