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但旋即,却又羞耻不已,自家的名声,居然差到始皇帝都知道了,还连累的主君被调侃。 诸人纵然脸皮都很厚,可也有些挂不住了! 尤其是连累的主君被调侃,这就有些打击他们了,还没当官为主君分忧,竟先使主君落了颜面,换个脾气刚烈点儿的义士,这会儿就该横剑自刎,以谢其罪了! 萧何从灶房端了米粥出来,见诸人皆没了精气神,不禁为之一愣,但片刻后又露出恍然之色,笑道:“知道羞耻了?” “知道主君昨日在宴上,是怎么替你们辩解的么……他说刘季不是地痞无赖,只是在本乡本土为吏,又有一帮乡里朋友,落在不知情者眼中,因而便产生了误会。” “主君做到这份上,还得为臣子打掩护,算是仁至义尽了吧?” 刘季咧嘴讪然,樊哙、卢绾、周勃等人更是臊得满脸通红,皆是哑口无言。 萧何盛了碗黍米粥,递给刘季道:“为人臣者,可与做乡中小吏不一样,若是收敛不了脾性,还是留在沛县做乡中小吏的好,否则只会徒惹旁人笑话,也连累主君于不义。” 刘季接过粥碗,梗着脖子道:“老萧,你这是甚么话,我刘季也是吃过见过的,当年在……咳,岂能不知这等为人臣的浅显道理?” 他早年外出游历,学人做任侠宾客,险些被大秦通缉,确实是吃过见过的,这也是他一小小亭长,却能与县中诸吏交好的原因。 这时代见识广博者,总能得到旁人敬重! “你既知晓,便理应收敛……这干果算是怎么回事?黄家卖的干果,向来以小筐盛装,买斤干果便搭送小筐,而你却是拿衣襟兜来,想来必是赊账,那黄家老头不愿赠你小筐。” 萧何逻辑缜密,指着那些礼物干果,三言两语便再次让刘季和狐朋狗友们,皆臊的脸色通红。 刘季悻然喝着粥嘟囔道:“我是赊账,又不是抢劫……” 萧何不置可否,又盛了黍米粥,递给旁边的樊哙。 …… 稍后,喝了米粥的诸人,与萧何一起出府,直奔城中央的衙署而去。 “诸兄弟,都把衣冠整好,须发理顺,胸膛挺起来,可不能再落了颜面。” “喏。” “喏个甚么喏,赶紧整理,谁再邋里邋遢,我刘季便不认他兄弟……” 刘季终究是有志向的,认真起来也非等闲,催促着狐朋狗友们,把形象工程搞好。 而后,才跟着萧何,挤进了衙署前,密密匝匝的围观百姓中! 萧何是本衙官吏,昨日又得嬴政邀宴,摘下佩剑后,自是能进入衙署。 而刘季虽也是官吏,却非本衙行走,被禁军缴了兵器后,拦在衙署外头,但也算享有一些官吏特权,能站在衙署前的公审台旁看热闹,不必与百姓拥挤。 咚—— 日上三竿,衙署内传出更鼓声,旋即中门大门,一位位犯官劣绅被押到公审台上。 秉持务实风格,没有丝毫废话,公审直接开始。 百姓们在看到那些犯官劣绅的一瞬间,顿时爆发出震天欢呼,气氛达到顶点。 不过,却没甚么苦大仇深的模样,而是看傩戏般的兴奋。 这便是嬴政昨日心里空落落的原因,吏治清明之下,百姓活的自在,对公审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,无法有切身体会。 如此,自然也只把始作俑者的始皇帝,当成新奇来看! 李斯领着廷尉府佐官们,抬着竹简登上公审台,挨个宣读犯官劣绅的罪状以及处罚。 罪责都不大,因而也没甚么死刑,皆是贬官、劳改,外加鞭笞。 李斯和佐官们宣读完一个,便有禁军力士上前,拽出一个当场行刑,施以或多或少的鞭笞。 啪啪啪—— 鞭子打皮肉的声音,混合着犯官劣绅的惨叫,一时响彻衙前。 百姓们看着这一幕,也从最初的兴奋,渐渐变为噤若寒蝉。 都是十里八乡的,台上受刑的犯官劣绅,平日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。 虽说这些家伙,平日里招人恨,但真心没啥大罪过, 否则按秦法的严苛程度,贪污一点粮食便要砍头,这些家伙焉能活命? 百姓眼看他们被打的死去活来,却是生出了同理心,多少有点于心不忍了。 刘邦和狐朋狗友们,站在公审台下,直面鞭子带起的呼呼风声,更是吓得几乎夹不住尿:“咕嘟……幸亏始皇帝隔了一年多才来泗水郡,若不然咱们有一个算一个……也得在台上挨鞭子啊,甚至挨刀子……” 周勃立即摇头道:“我没有……我最奉公守法……始皇帝不会冤枉好人……” 刘季和诸人立即怒瞪他:“你跟我们厮混,是要受连坐的,跑不掉!” 周勃:“……” 一帮人在公审台下,拿老实人周勃逗闷子,后方寂静的围观百姓,却突然起了骚乱。 刘季回头去看,瞧见一群持剑的歹人,正在冲击禁卫组成的隔离人墙。 禁卫们猝不及防,顿时被砍刺的身上铁甲直冒火星,更被撞倒了好几个,导致隔离人墙出现缺口。 有歹人冲进隔离圈,直往公审台而来:“父亲,孩儿不孝,累您遭此大罪,这便来救你啦~!” 刘季满脑门黑线,因为他认识那人,乃是县中大户家的纨绔,比他刘季可混不吝多了,彼时始皇帝南巡,吓得领着一帮朋友逃亡了,没想到还敢回来劫法场……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