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李斯不无恶意的猜想道:“许是那项家叔侄兵败而回,与那楚怀王熊心起了龃龉,彻底撕破了脸皮,故意留他在此等死。” 这虽是恶意猜想,但不得不说,也有一定道理在里面,也像是项家叔侄会干的事儿! “陛下、大将军……城中有人坠城而出,被暗哨捕获,那人声称是来献城的,请求面见陛下与秦相。” 这时,帐帘突然掀开,一名禁卫进来通禀道。 秦墨和嬴政面面相觑,诸文官也停下了吃饭,满脸狐疑之色。 自从与六国军队交战以来,大军几乎没有遇到过,主动投降的六国将士。 哪怕是被嬴政默许留在扶苏身边的老范增,其实也是兵败之后,穷途末路了才不得不降。 至于身份更高的六国旧族,更是一个投降的也没有,穷途末路时也只会自刎! 如今,来人声称是要献城,那么身份必然不低,或者说派他来的人,身份必然不低,最起码也是个在军中担任要职的旧族,否则就算想献城,也是有心无力…… 这大抵算是,第一次有六国旧族主动投降,确实很让人意外! “将之请进来。” 秦墨沉吟片刻后,向那禁卫道。 禁卫揖手退出帐外,稍后领着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进入大帐。 中年男子倒是富态,身材微胖,皮肤也很白,一看便是养尊处优之辈,这在经常领兵打仗的六国旧族中,也是极其少见的。 最重要的是,面白无须,似乎是……宦官! “忤逆罪民,拜见大秦始皇帝陛下……” 富态男站在帐门处,便不敢往里走了,双手为揖高举过顶,向着坐在首位的嬴政一拜到地,颤声道。 他确实很慌,原本以为出城后,是面见领兵的秦墨,商讨献城事宜。 而秦墨素有贤名,善战之余更善扶民,只要是诚心献城,倒也不用太紧张慌乱。 但他被领到中军后,却得知了始皇帝嬴政,也在军中为监军,这就完全出乎意料之外了,还没等他做好心理建设,便被禁卫来了个无死角搜身,拉进大帐中…… 嬴政上下打量着富态男,开门见山道:“你说是来献城,如何献?” 富态男赶忙磕巴道:“明日……明日上午时,秦军可从三面同时攻城……介时东面城门会大开,城门附近的守军也会放下兵器脱去衣甲,秦军即可轻松入城,进而控制全城……唯求秦军莫要多造杀孽!” 这西瓯王城是没有瓮城的,秦军若能控制住一处城门,那么确实可以进而控制全城。 嬴政与秦墨对视一眼,而后丹凤眼微眯道:“朕如何信你?” 富态男咬了咬牙,揖手道:“我乃楚怀王熊心。” 嬴政一愣,继而微眯的丹凤眼骤然瞪大:“???” 秦墨也是惊得掉了筷子,满脸不敢置信,看着眼前的富态男。 诸文官更是目瞪狗呆。 楚怀王熊心? 项家叔侄拥立的楚怀王熊心? 你瓜怂到底是胆子大?还是胆子小? 说你胆子大,你是不敢抗拒秦军来献城的,说你胆子小吧,你却又是以君王之尊只身入敌营。 好特么让人凌乱啊! “你是楚王熊心?为何没有胡须?” 冯劫突然起身,皱眉询问,这却是一个华点。 熊心摸了摸光溜溜的嘴巴周围,尴尬又后悔道:“本不想显露身份,只以楚王近侍之名,商议献城之事,但……但不曾想,始皇帝陛下在此……” 冯劫没话说了,半晌悻悻揖手,憋出一句道:“楚王真是能屈能伸的奇男子。” 似秦墨那等,只在军中才留胡子装威严的家伙,在这先秦时代终究只是少数。 剃光胡须,在此时的人们看来,那就跟剃光头一个意思,尤其是身份尊贵的人……用一句烂大街的话说,那便是头可断血可流,胡须不能动! “楚覆之后,我本已是牧羊为生的庶民黔首,所谓屈伸与我而言,又有何意义?” 熊心面对的冯劫的揶揄,反而是不尴尬后悔了,只是慨然叹道。 冯劫无言以对,再次悻悻揖手。 嬴政重新打量熊心一番,疑惑问道:“尔因何要降?” 熊心面对嬴政便不再从容,慌忙惭愧道:“罪民本也不欲复辟反叛,只想安度残生,偶尔去祭奠一番楚国先君之墓……” “大秦蒸蒸日上,楚地百姓丰衣足食,短短几年已是忘了亡国之痛。” “甚至,将当年攻灭楚国的秦军,当做是解民倒悬的仁义之军,我身在民间,所见所闻皆是如此,怎能还有复辟反叛之心?” “奈何六国旧族,被国仇家恨蒙蔽了双眼,一心只想反秦复国,那项家叔侄极力拥护我,我便不得不做了他们的傀儡。” “如今,六国旧族尽数战死,追随他们的义士亦枉死多矣,只余满城老弱妇孺,我实不忍他们遭受牵连……还望始皇帝陛下,莫要多造杀孽!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