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纵然在边疆死战,几度重伤,她也仍旧惦记着让下面的人帮助各地流离失所的流民,让他们一路不被驱赶,不忍冷饿,可是呢? 竟还是这伙流民。 是她让人安顿厚待的流民啊。 她该有多痛? 用最正确的事,酿造最惨烈的结果,摧毁她的心志,推翻她固守坚持多年的道义。 这就是炼狱。 而这些流民之事还是他负责安排的,天狗跪在地上,双手作揖,低着头,眼底猩红。 “主上,求您决断。” “否则就杀了我吧。” 明谨回应了吗? 天地之间,山野之深处。 依稀听到她寥寥一句。 “这世上,哪有什么圣人。”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 两日后,琯泽山山洞中的尸堆被人发现了。 找到了蛊,发现了骇人的死状。 监察院的人还没走,搜查了周遭,发现了地面上的血脚印。 “是男子的鞋印。” “这些人的耳膜充血,显是音蛊之术。” “是剥皮?” 众勘察者议论纷纷,但不理解剥皮为什么做这种事,庄无血却说:“邪教之人做事,哪有什么为什么,这鞋码的确是庄帏也就是剥皮的,那么这些流民就是他虐杀的。” 众人没有异议,他们此前只知道谢明黛死在琯泽山中,至于她怎么死的,无人知,只是后来勘测尸体被带走后的山洞,很多人隐隐有猜测,但因为梨白衣跟已经晋升少院主的庄无血下了禁口令,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。 “这剥皮如此猖獗,如今行踪飘渺,按此前谢姑娘跟那广陵谷谷主所言,怕是我们这次剿灭也等于为他们做嫁衣裳,也许真正的骨干已被剥皮跟那徐秋白带走了,却是难以追查他们踪迹,也不知是否还在乌灵。” 众人都想抓住剥皮,但都看向庄无血,院主不在,君上政令还未下达,他们接下来的行动全看对方。 庄无血却看着地面上的痕迹,苍白的脸颊上露出奇异的笑,慢悠悠说:“之前,那老东西不是说剥皮姓司徒么?” 众人沉思,司徒? “去查跟谢家曾有过仇怨的,姓司徒的人。”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 梨白衣终见到了明谨,此人好像大病初愈,雪色苍白,眉眼寂静,但并没有她预想的那般癫狂颓废。 相反,她好像在这个女人身上看到了焕然一新的瑰色。 那种炼狱而生的曼陀罗艳色,在清寂平静的气质下有种变幻无常深不可测的虚无感。 明明切切实实存在的人,好像变得不真实了。 从谢家无懈可击的端方嫡女,到纵横武林天赋不可一世的绝世天才,再到如今这样的她。 梨白衣都亲身接触过,却没有一次是能真正触摸到对方真正温度的。 谢明谨,她是一个谜。 但她不探究了,只问:“伤势可还好?” 如今天气近冬,已有梅种先于寒中开了花色,明谨本在看着枝头梅色,闻言偏头看来,道:“好很多了,你呢?” 梨白衣静静看着她一会,始终不改她对明谨的善意,“你没事,我就没事。” 她没什么朋友,不知道明谨算不算。 明谨低头,轻轻笑了下,“我没事的,这世上哪有永远度不过的痛,折断了,总能出新芽。” 说着,她轻描淡写折断梅树上最好看的那一簇梅花,把折断的梅花于手中把玩。 梨白衣怔了下,抿抿唇,道:“我得回都城复命了。” 广陵谷谷主被斐无道带走,她也抢不回来,左右对方也必死无疑。 “剥皮跟徐秋白等邪教余孽的海捕文书会很快下达。” 她说着,看明谨的脸,后者似沉默了片刻,道:“你想让我跟你一起回去?” “你这样,让人不放心。” 明谨笑了笑,从椅子上起来,忽抱住了梨白衣。 她对这个始终于立场中保持中正且待自己善意的女子轻轻道:“放心,再不会了,这是最后一次。” 好像感觉到了熟悉的温度,梨白衣终于放松了些。 “其实我也知道,这世上绝没有水过无痕的事,我虽希望你无伤无痛,但,总需要时间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