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毕铁刚咋听咋觉得别扭,就是面上不显,脚步加快也跟着往大队部跑。 “俺家伍子啊!老天啊,你把我也收了去吧,我好不容易给伍子拉扯到十八,你把我命也拿去吧!” 村里西面山下住着的张寡。妇,头发凌乱,只穿个单薄的棉袄芯子,外套都没有套上,瘫坐在大队部的门口。 外面天寒地冻的,就这么一会儿功夫,张寡。妇跟前儿站满了人。 半大孩子们扯这个大人问那个大人的,岁数大的大娘拿头巾子陪着张寡妇抹眼泪,男人们七嘴八舌地说着话。 老村长一脸愁容,叼着个大烟袋蹲在一边儿,谁问啥都回一句:“咱书记出远门了,这可咋整!他要在家还能陪着去。” 毕铁刚听这个说两句,听那个唏嘘两句的,刚开始以为是拖欠工钱不给,或者是干活受伤砸了哪,像他似的呢。 结果一仔细打听,听明白了…… 事情是咋回事儿呢? 最近这一年半载的,没人管农民们外出打工这事儿了,尤其最近这半年,连汇报都不需要汇报了。 种地苦啊,钱还没两个,将将够吃饱饭。 赶上老天爷不成全,家里人口再多的那种家庭,那真是想吃饱饭挺费劲。 就这么的,村里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,只要不懒的,秋收过后就会跟着熟悉能联络活的出门找活挣钱。 基本找不到啥好活,不是给人盖房子修厂子,再不就是去哪个私人小作坊当力工。 但都为了能过个肥年,对于农民来讲,他们最不怕的就是吃辛苦。 前一段日子,外面来了几个陌生人,当时来村子里找人干活,说是得去东北三省的另一个省干活。 远是远了点儿,但工钱给的高。 再加上人家又去外村招人,走了好几个村子,一要要小二十个人,冰天冻地的还干短期快钱,即便不拖底感觉也算是个团体,应该不能差钱。 这个张寡。妇唯一的儿子小名小伍子,就是跟着这伙人走的。 小伍子知道自己长的单薄不吃香,近活村里闲的人多了,也轮不上他,当时还挺高兴能碰上这次机会。 万万没想到啊,这伙人丧良心! 活干完了,眼瞅着快过年了,工钱没有就欠着呗,不滴,给这帮农民工杀了,人家招工的是想一分钱都不花,都埋在新建的工厂附近。 又是跨省,又都是农民,还没有啥正经手续。 之前那些年一直走哪哪汇报,现在好了,啥手续和证明都不需要了,再加上最近这大半年出门打工的人太多了,哪家走着走着没回去的也太多了。 这招工的一对夫妻就丧心病狂了,动了歹念。 事发还是因为有个人偷摸跑了去公安局报案了,这才抓住了作案的两个人。 挖出来一个个的被害人,这对儿夫妻甚至有的都说不出来他们叫啥名字,只记得寥寥几个。小伍子就是其中一个。 今个儿县里公安局来人了,让张寡妇去市里公安局认人,也就有了这一幕。 毕铁刚这一听明白了可倒好,心口直泛凉。胸口就跟有股过堂风似的嗖嗖冒冷风。 村里一时之间更是人心惶惶。家里有在外面还没回来的,那脸色都吓的发白。 毕铁刚望着两个被选出的壮小伙架着着张寡。妇坐牛车出了村口,心里堵的没个缝。 村里人这个一块那个八毛的,他也现回家取了二十块钱递给了一个壮小伙,看着牛车越来越远,脚底就跟长了钉子似的挪不动步,实际上是怕腿软。 毕铁刚从没有想过,这么可怕的事情就发生在身边,能让他听说遇到。 倒是最近由于政策不一样了,外出干活的人多了,经常听说这个挣了钱回老家盖房子了,那个发达了,进村儿就发烟。 就不说他们这流行挣钱必须得起大瓦房吧,就是结婚啥的,要是家里闺女能嫁一个出门挣钱的,都和以往不一样了。 以往只高看嫁镇干部、嫁文化人、嫁工人,现在也高看能带人出去干活的人。 哪个村口没有几件忽然乍富的“传说”在宣扬,你都不好意思说自个儿村牛逼。 似乎是眨眼间,有能耐的人越来越多。 可这一刻,真让人听的牙齿打颤,心里也直打哆嗦。 全村人都有点儿想念村书记赵树根儿了。 散场时,每个人嘴里除了唏嘘,再就是书记咋还不回来? 毕竟,当年毕铁林出事儿时,赵树根儿能去镇上找到认识人,能问明白是咋回事儿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