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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不成想,李柏瑞尚没有动静,张扬倒先按捺不住了,“我都不知道章同志有对象了,什么时候的事啊?季同志和章同志是怎么认识的啊?”

    季泽修似乎没听出来张扬话里的刺,面上仍旧极有礼貌地笑道:“我们是去年订的婚,家里长辈是故旧,觉得我们俩个性格合适。”顿了一下又道:“我听序瑜说,单位里的同事们对她的工作一直都很支持,没想到今天在爱立和铎匀的婚宴上,见到了这么多同事,等以后我和序瑜结婚的时候,也欢迎大家来喝一杯喜酒。”

    这话张扬可不接,最后这朵牡丹花落入谁家,还不一定,搞不好他兄弟就有这运气呢!

    梁娅看着这些小辈暗地里拉踩,心里都有些好笑,适时地接话道:“那可太好了,序瑜,等定了日子,一定要通知我们啊!”

    序瑜面上大大方方地应了下来,“梁姐,一定,一定!”

    这时候王恂收到了钟琪的暗示,站起来道:“爱立,这边我看大家都撤了,那我们也走了,回头单位再见。”

    爱立忙应道:“哎,好,好!感谢大家今天过来捧场。”

    一桌子的人,都站了起来,和爱立夫妻俩道别。

    等出了饭店,张扬没忍住“呸”了一声,不屑地道:“装模作样的,当谁不知道他是章同志的对象一样?不就是仗着个好出身,不然不定还不如我呢!”

    李柏瑞有些好笑地拍了拍他肩膀,“你怎么了?人家又没有得罪你,和我们打招呼的时候,不是客气得很吗?”

    “他当然客气,他那是宣誓主权呢!在章同志跟前,他当然不介意对人客气一点,好显摆显摆他的风度和涵养,呸,狗屁,等哪天你看章同志不在,他又是一副什么嘴脸?”

    李柏瑞摇头道:“不至于。”他托雷大年打听过季泽修,市长的第一秘书,青年才俊、政界新星,而且单冲他在序瑜家出事以后,并没有和序瑜解除婚约,也能看出他的品行和对序瑜的真心。

    如果真输给这样的人,李柏瑞是心服口服的。

    前头的梁娅也和王恂道:“哎呦,我刚看他们俩人唇枪舌剑的,都有点想笑,年轻人就是有这个劲儿,等回头真成家过起了日子,是不是感觉和谁过都差不多?”

    王恂笑道:“梁姐,你那是得偿所愿,才说这话,要是结婚的不是自己喜欢的人,那可是一辈子的意难平,年轻的时候,有这么一个姑娘,你愿意挤着头往她跟前钻,就是以后老了想起来,心里都觉得美得很。”

    梁娅笑道:“王恂,真看不出来啊,你还有这想法。”

    俩人正说笑着,忽然被一位中年女同志拦住了路,“哎,你好,请问国棉一厂的沈爱立同志,今天是在这边办婚宴吗?”

    梁娅正准备点头,旁边的王恂忽然抢话道:“是,但是婚宴已经结束了,你看我们都出来了,你是有什么事找沈同志吗?要不要我们帮忙传个口信?”

    朱子衿一听这话就愣了,“人已经走了吗?”她那天回去以后,越想越不甘心,明明只要沈爱立这边松口,她弟弟就不会被追加刑罚,挣扎了两天,决定再找沈爱立商量一下,这回她没有空着手来,而是买了厚厚的礼品,直接去沈爱立家里。

    没想到,她敲了半天门,都没人来开门,问了她家左右邻居才知道,今天沈爱立结婚,在国营饭店办喜酒,她想着这礼趁着今日送出去正好。

    但是具体的是国营几饭店,邻居们也不清楚,朱子衿只好一家一家的找,赶到国营二饭店来的时候,就见这边很多人从饭店里出来,有那么几个她看着还觉得面熟。

    立即就上前打听,却听到已经散席了!且听这位同志的意思,沈爱立已经走了?

    朱子衿不过是懵了一瞬,和王恂道谢以后,仍旧朝里头走,想着既然是婚宴,新人走了,总该还有家属在收尾。

    梁娅这才出声问王恂道:“怎么了?你认识?”

    王恂轻声道:“是程厂长的爱人,看样子是为朱自健的事来的。”

    “这就是程厂长的爱人啊?就是她把她弟弟惯成了那个样子,在车间和保卫部都不干好事儿,她现在还有脸来给朱自健求情?”梁娅觉得有些不可思议,又问王恂道:“咱们要不要过去帮帮忙?”

    王恂笑道:“不用,刚刚咱们走的时候,樊铎匀不是和一位男同志在聊天吗?那位是公安局的江局长,有公安在,不会出什么事儿的。”

    梁娅问他怎么知道的?

    “先前食堂中毒那事,我不也倒了回霉,在医院的时候,江局长来查过案。”

    梁娅没吱声,心里却嘀咕,没想到爱立不声不响的,家里还有一点人脉和背景。朱自健这回是踢到铁板上了。

    这时候,江珩也正在和樊铎匀说朱自健和马鑫朵的事,“案子目前已经明了了,朱自健坦白先前和爱立有矛盾,想着给她一个教训,让她吃个哑巴亏,没想到中间被李柏瑞发现了蹊跷,告诉了沈爱立。”

    樊铎匀又问道:“那这药是从哪来的?是他自己购买的,还是说谁赠送的?”即便朱自健供认不讳,樊铎匀也没有放松警惕,因为他有些不解,朱自健即便和爱立有矛盾,也只是不大不小的摩擦,至于闹到不死不休的程度吗?

    他深怕这里头还另外有人掺和了。

    显然江珩也想到了这一层,和铎匀道:“事情有时候就是这样荒谬,是他觉得爱立得到领导的信任,又是上报纸,又是被邀请去青市参加梳棉机的试制,心生妒忌,于是想给爱立一个教训,据他自己所说,并不是想动真格,只是想着吓唬吓唬人,给爱立一个教训。”

    樊铎匀听后,直觉得脊背发凉,他不过是一时心生嫉妒,就拿这种事来吓唬人?

    “珩哥,会追加几年?”

    江珩正准备回答,就见一位女同志急匆匆地往里头走,到门口的时候,被门槛绊了一下,手上的东西掉了下来,江珩眼疾手快地给她接住了。

    女同志连忙感谢,又仔细地打量了他和樊铎匀一眼,开口问道:“同志,请问你们是沈爱立的亲戚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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